蛇年說蛇
甲骨文中的“蛇”字形象生動，呈現(xiàn)一條蜿蜒的蛇形，頭部突出，尾部彎曲。此時的“蛇”多用于占卜，涉及自然現(xiàn)象、圖騰崇拜或吉兇預(yù)兆，反映了當(dāng)時人們對蛇的崇敬和恐懼。
《詩經(jīng)》是中國最早的詩歌總集，其《小雅》云：“吉夢維何？維熊維羆，維虺維蛇……維熊維羆，男子之祥，維虺維蛇，女子之祥”。意思是說，夢見狗熊棕熊、小蛇大蛇，是吉祥的夢。夢見狗熊棕熊，是生男孩的祥兆；夢見小蛇大蛇，是生女孩的祥兆。
“駕八龍之婉婉兮，載云旗之委蛇。”屈原在《離騷》中用“委蛇”來形容旗幟隨風(fēng)飄動，同時隱喻人物身姿的靈動和氣勢。顯而易見，這也是屈原對蛇形動作的美學(xué)想象。在《蜀道難》中，李白以“朝避猛虎，夕避長蛇”來形容蜀道的艱險和兇險。
在我的記憶深處，對蛇更多的是恐懼。
我小時候在上海長大，經(jīng)常偷偷跟著小伙伴去近郊玩耍，在蘆葦蕩里捉迷藏、摸小魚、挖蚯蚓。但有一天，那片“樂園”成了我噩夢的開始。一個盛夏的下午，陽光炙熱，我們幾個孩子在蘆葦深處追逐打鬧，忽然聽到一個同伴尖叫。順著叫聲望去，我看到一條蛇，身上布滿深綠花紋，頭部前端具有黑色“王”字形斑紋，正盤踞在地上，嘴里咝咝吐著信子。那一瞬間，我覺得整個世界都靜止了。
蛇并不長，可能還不到一米，但在十幾歲的我們眼里，它就是巨獸。我被嚇得動彈不得，耳邊是其他孩子的驚呼聲和腳步聲，大家四散而逃。我卻像被釘在地上一樣，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它。
后來，附近的農(nóng)民聞聲趕來，揮動鋤頭把蛇趕走了。他們說，那是條無毒的菜花蛇（又叫王錦蛇、臭王蛇），不必害怕。但對我來說，對蛇的恐懼已經(jīng)扎根心底。
第二次與蛇近距離相見，是二十多年前在牙買加街頭偶遇耍蛇表演。一個全身黝黑的青年，將一條好幾米長、淡黃有菱形花紋的大蟒蛇在自己的脖頸、臂肘、腰肢上纏來繞去，在當(dāng)?shù)匾魳返陌樽嘞?，充分展示了人蛇一體的互動。他玩得不亦樂乎，而我內(nèi)心并不懼怕，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對蛇的感情已不再只是恐懼，還有一種敬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