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戶登錄投稿

中國作家協(xié)會主管

拿什么拯救你?我的地球
來源:文藝報 | 徐彥利  2022年12月26日08:41

《重啟豐年》的故事契機頗有些《山海經(jīng)》的風格,宇宙中的鬩神星向地球發(fā)射了一塊隕石,隕石降落至大氣層之前碎裂成9塊,分別降落在地球的9個大洲上,隨之生長出9棵參天大樹,這些樹的樹冠發(fā)出熒熒綠光,宛如明月,被稱之為“鬩月大樹”。在此之后,地球上的植物便發(fā)生了難以言喻的變化,水稻、小麥、谷子等人類賴以為生的農(nóng)作物不再結出種子,可怕的“絕籽癥”暴發(fā)。人們不得不降低對食物的需求,并開始尋找自救的方法。人們一方面以人形機甲來應對外星鬩獸的攻擊,另一方面則在昆侖山建立了富于試驗意義的“昆侖穹頂”,這是一個完全封閉的自我循環(huán)系統(tǒng),如果人可以在這個封閉空間長久地生存下去,那么重建地球生態(tài)、恢復瀕于死亡的農(nóng)業(yè)便有了可能。

主人公岳麓書、辛承、唐明杰等為了反抗外星侵略,經(jīng)歷了各種艱難險阻。不僅要隨時防備鬩獸發(fā)起的進攻,還要挑戰(zhàn)內(nèi)心不斷涌起的恐懼,在歷經(jīng)無數(shù)周折之后,終于發(fā)現(xiàn)絕籽癥的原因。原來,鬩月大樹會向外界散發(fā)出某種特殊的光信號,植物接收到這些信號便不再結籽,只有將特定的光波過濾掉,才能防止絕籽癥的傳播。人們雖然費盡心機地建起“昆侖穹頂”,但依然無法收獲糧食便在于未能從根本上杜絕這種光線的照射,當這一秘密被破解,便意味著人類反抗外星、自我拯救的成功。

小說的情節(jié)設置精巧,邏輯上順理成章,描述中從容不迫,人物也真實可感。無論對地球與外星戰(zhàn)爭的描述,還是人類族群不可遏制的恐慌情緒,以及對那些頑強反抗、以百折不撓的精神投入到抗擊行列中的民間英雄的描寫,都較為成功。對辛承的勇敢、理性、熱心、性急也做了多側面刻畫,而岳麓書以稚嫩的肩膀加入到舍生忘死的抗擊之中,象征著人類意志的星星之火是最終戰(zhàn)勝外星的堅實力量。

地球災難敘事在科幻文學中并不新異,但如何寫卻極為考驗功力。在全球面臨彌天大禍無處躲藏時,人類該怎么辦?將自己、無數(shù)生靈及地球拯救出來?躲避?投降?怨天尤人?社會上由此衍生出的種種異常行為也無非是種種復雜心理的注釋。有人開始討好外星人,不斷向其表露自己順從之意;有人將怨氣撒在地球的科技進步上,認為正是科技的前進招致外星的忌憚,于是向科學家興師問罪。此外還有迷信當?shù)溃煜暵?。小說著重歌頌了少數(shù)頑強抵抗的人,歌頌了他們永不妥協(xié)的反抗精神與不斷思考的能力。無論外星怪獸如何猖狂,外星武力如何強大,即使人類在它面前顯得無比渺小,但也從未放棄過抵抗。也正是有了那些普普通通卻敢挺身而出的民眾,地球才有了希望。

在緊鑼密鼓的情節(jié)銜接中,小說不斷放大精神的力量。無論環(huán)境如何惡劣,人物始終沒有停止逐步深入的思考。人與外星是怎樣的關系?外星人攻打地球的原因究竟是什么?機甲雖然是地球上唯一可以對付外星鬩獸的武器,但它的動力源于湮滅反應堆,而湮滅反應這種顛覆性技術又被認為招致了外星侵略。這似乎是一個怪圈,人形機甲某種程度上保護了地球,但又是引發(fā)地球災難的罪魁禍首。那么,對于地球而言,人類是多余的存在嗎?是否是人類消失了才能使地球生態(tài)恢復平衡?在經(jīng)歷了一個個險境,與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斷尋找破解絕籽癥的過程中,主人公岳麓書等從未停止過思考,并最終獲得了正確答案:外星文明想要壓制的,是任何人類進步的可能性。人類必須通過發(fā)展科技使自身強大,但任何科技的進步都會導致外星的壓制,成為“鬩”(爭吵、爭斗)的根源。因此,地球與外星的沖突是不可避免的,懦弱與逃避只會加速滅亡的過程。

小說中關于鬩月大樹、鬩獸、絕籽癥的想象都非常獨特,在諸多科幻小說中獨樹一幟,支撐起所有情節(jié)向前發(fā)展的立體架構,而人物反復探求、九死未悔的信念則成為精神向度的內(nèi)核,體現(xiàn)出人類意志的力量。而小說所倡揚的無畏、執(zhí)著、百折不撓、心懷希望以及從不放棄思考的能力,正是地球得以自我拯救的利器。